阿巴多指挥
维也纳爱乐乐团
DG 429 527-2
企鹅评鉴三星带花
1877年,柴科夫斯基的生活中出现了两个女人,她们不仅影响着《第四交响曲》的创作,而且影响着柴科夫斯基的后半生。
第一个女人是梅克夫人。
那还是1876年底,一位名叫娜婕日达 冯 梅克、已经年满46岁的富孀,通过自己的家庭音乐教师、曾是柴科夫斯基的友人和学生的科克特,把一笔为数可观的费用交给了柴科夫斯基,请柴科夫斯基把自己写的一些小品改编成梅克夫人所喜爱的小提琴曲。这笔突如其来的费用,自然能够大大改善柴科夫斯基的温饱。这件偶然发生的小事,却深深触动并隐隐激活了柴科夫斯基内心底处的某种意识。从那时起,两人的书信频繁,感情骤增。但梅克夫人心里明白,不论是年龄、社会地位或经济条件,她都明显属于另一个世界,因此,尽管她对柴科夫斯基的才能、为人和作品都激赏不已,却能够明智地规定自己永不和柴科夫斯基见面。所以,在长大13年的漫长时间里,二人只限于书信往来而从未谋面。从1877年起,梅克夫人每年为柴科夫斯基固定提供六千卢布的生活费用,并时刻关注柴科夫斯基的生活,支持他的创作。柴科夫斯基更把梅克夫人视作精神上“香格里拉”,视作最可信赖的的艺术知音。在大量的通信中,柴科夫斯基连篇累牍地向梅克夫人剖析自己的音乐,也常常激动万分地向她表白自己的爱慕和感激之情。要想了解他1877年以后特别是《第四交响曲》之后的音乐作品,离开了梅克夫人,恐怕是不行的。至少有一个现象值得注意:人们常把柴科夫斯基的前三部交响曲视作“客观标题音乐,而把后三部交响曲视作”主观标题音乐“。正是柴科夫斯基结识了梅克夫人并和她开始了旷日持久的”书信——精神“友谊以后,在柴科夫斯基创作的音乐作品中,主观感情的调子就开始越来越明显,从而使他的作品和当时其他俄罗斯作曲家的作品泾渭分明。
第二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令人费解的是,就在柴科夫斯基和梅克夫人已经开始交往的1877年,一个“虽不十分年轻,但很诚实,而且有一种巨大吸引力”的女人、28岁的安东尼娜 米柳科娃成了柴科夫斯基的妻子。米柳科娃远是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学生,也像梅克夫人那样是柴科夫斯基音乐的热烈崇拜者。她常常像“追星族”那样给柴科夫斯基写充满颂词的信函,后来就变成了“热情而诚恳”的情书。开始柴科夫斯基对此只是觉得有趣,后来觉得吃惊,再后来感到内疚——因为那时他正在写作歌剧《欧根 奥涅金》中那段著名的“写信场面”,剧中的女主人公向男主角示爱遭到拒绝的结果,使得柴科夫斯基联想到米柳科娃当时的处境。最后,一般出于自责,一半处于怜悯,柴科夫斯基被米柳科娃强大的逼婚攻势(否则将自杀)面前作出让步,改变了自己“由于天生秉性而对婚姻长达37年的厌恶”,在所有亲友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于1877年5月宣布与米柳科娃订婚,并于同年7月18日举行了婚礼(当时只有科特克和弟弟科纳托里在场)。作为新郎的柴科夫斯基当然感觉不到婚姻的快乐,相反还警觉地意识到,这场婚姻将使自己永远和一个“对我做什么.....从来没有丝毫想要知道......连我的作品一个音符都不知道”的陌生女子绑在一起。于是,蜜月还没结束,柴科夫斯基便抛开妻子离家出走,四处逃避,并把个中请和感受详尽地信告梅克夫人。柴科夫斯基在身体极度虚弱,“精神状况濒临疯狂的边缘”的情况下,在一个寒冬的夜晚,走进齐腰深的河里,为的是要冻死自己。被救之后,精神病专家明确地建议他“永远不见妻子的面”。当然,没过多久,这场悲剧性的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
就柴科夫斯基这种艺术气质的人来说,对生活在私密的憧憬和噩梦中、感情起伏无常、把生活看作是一场严酷而不可理解的悲剧的柴科夫斯基来说,所经理的个人痛苦必然会潜入他正在写作的音乐。几乎在同一时间里闯入柴科夫斯基生活的两个女人,自然将不同程度地影响着柴科夫斯基的精神世界,影响他的音乐创作,这是我们在欣赏他的最后三部交响曲中要注意到的。
柴科夫斯基把〈第四交响曲〉献给了那位“上天所赐“的梅克夫人。早在1877年5月,即柴科夫斯基和米柳科娃订婚的那段日子,他就写信给梅克夫人,“我正忙着写作冬天动笔的〈第四交响曲〉,我很想把它题献给你,因为我知道你准备在其中找到你内在的情感和思想的回声。”而从不愿接受他人作品的梅克夫人这次也破了例,她不仅欣然接受了柴科夫斯基的这一想法,还要求柴科夫斯基把《第四交响曲》命名为“我们的交响曲”。